着手机录像:画面里陈默正在空教室里系鞋带,影子却朝着相反方向移动,在墙上扭曲成爬行动物的形状。“他鞋带永远系不好。”周野的指甲抠进掌心,“因为他左手只有四根手指。”我们谁都没注意过这个细节,就像没人发现他书包夹层里的纽扣收藏,每颗背面都刻着日期,最早的可追溯到小学四年级。消失的观测者(10月11日)周野失踪那晚,我在他课桌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。1998年的校运会合影里,十三岁的保安老赵站在领奖台,背后宿舍楼通风窗前晃着半张苍白的脸——是陈默。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:“观测者改变被观测对象时,自身也会坍缩。”雨下得最急时,整栋教学楼突然停电。苏晴的尖叫声从女厕传来,镜面上爬满荧光绿的霉斑,正在吞噬她的倒影。我们冲进去时,只看见她的一只白色运动鞋,鞋带系成完美的蝴蝶结。陈默的声音从排水管深处传来,带着潮湿的回声:“这次轮到谁了?”:锈斑生长之处镜中人(2013年10月18日)周野开始用刀尖在镜面上刻字。 女厕第三隔间的全身镜上布满划痕,他用美工刀反复描摹“13”这个数字,不锈钢台面落满细碎的玻璃碴。监控录像显示,他每天凌晨两点零七分准时出现,对着镜子举起左手——那上面本该有四道陈默留下的抓痕,如今却光滑如新生婴儿的皮肤。“他在纠正错误。”周野把手机怼到我眼前,视频里镜中的自己正在缓慢眨眼,睫毛低垂的速率比本体慢了整整三秒,像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。“看见没?真正的周野在镜子里。”我闻到浓烈的腐臭味混着铁锈气息。他袖口渗出黑色黏液,滴在地砖上形成眼睛状的水渍。菌丝电话(10月25日)教室后墙的菌丝开始结出果实。 那些葡萄大小的肉瘤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蓝,爆开时喷溅的荧光绿粉末带着腐烂的甜腻。苏晴是第一个中招的,她蜷缩在储物柜里对着空气嘶吼:“别再让我数纽扣了!”凌晨三点,我的诺基亚在枕下震动。接通的瞬间,听筒里传来鞋带摩擦地板的窸窣声,混着黏稠的吞咽。“四十七、四十八……”陈默 更新日期2025-03-19 08:2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