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山笑了笑,不说话,用力地劈柴,挑水。
我们村后山的盘山公路,还是经常死人,上面就派人来修路。
来了十几辆大的推土车,其中有个男人我认识,是陈双。
陈双趁着休息的时候,来我家看看,他手里还拎着补品,他笑着问:「大娘,最近身体咋样?」
我奶说:「身体好着呐,有了大山的帮忙,日子好过多了。」
陈双愣了几秒,他问:「哪个大山?」
我奶说:「就是开大车的陈大山,他和你还认识,当初就是你推荐他来的。」
我奶话音刚落,陈双就瞪大了眼睛,眼神里带着惊恐。
陈双害怕地说:「大娘,这事可不能瞎说。」
我奶说:「没瞎说,他去山上捡树枝了,一会儿就回来,你也别走,晚上我杀鸡,你留下吃饭。」
陈双倒吸了口凉气,他说:「大娘,我和陈大山认识,他早在 1 年前就死了,就死在山脚底下,他的尸体还是我帮忙送回去的。」
陈双话音刚落,我奶就瞪大了眼睛,她说:「不可能!大山住在我家 1 年多,村里人都知道大山。」
陈双焦急地说:「大娘,我没骗你,大山真的死的,他死之前身上还穿了一件黄纸的衣服,透着诡异,我听跟他一起跑大车的人说,他死前一直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,他就坐在大车上突然咽气了。」
我奶皱紧眉头,神色慌张。
陈双说:「大娘,我车就在村口,你和吉祥跟我一起走吧。」
我奶犹豫了几秒,开口说:「陈双,是我老糊涂了,帮***活的人叫大海,不是大山,你别见怪,我这脑子总犯糊涂,一会儿清醒,一会儿迷糊的。」
陈双愣了几秒,开口说:「是这样啊?那我就放心了,我还以为你碰上啥邪门的事了,大娘,既然没啥事,那我就先走了。」
我奶说:「留下吃个饭吧。」
陈双说:「不了,天快黑了,山路不好走,我先走了。」
陈双说完这话,就走了。
我奶愣在原地,像是丢了魂。
我奶说:「吉祥, 去拿半碗生米。」
我点了点头,跑到仓房拿了半碗生米,我奶在生米里放了三炷香, 又把三炷香点着。
很快,陈大山就进了院,他看着我奶说:「娘, 你这是干啥?」
我奶红着眼说:「大山, 你过来,娘跟你说几句话,恩情你已经还了,你要是再留下干活, 娘这心里过意不去,走吧。」
陈大山愣了几秒,他说:「娘, 我要是走了,你们孤儿寡母的咋活?」
我奶说:「人有人的路, 鬼有鬼的道, 你放心吧,你别委屈自己,听***话,走吧。」
我奶说完这话,就用刀把手指割出血, 她用自己的血, 在黄纸上写字,黄纸上写着陈大山的名字,我奶说:「儿啊, 投胎的路,娘已经给你写好, 走吧。」
我奶说完这话, 就把黄纸烧掉,陈大山掉了眼泪, 黄纸烧干净的瞬间, 陈大山倒在地上死了。
他的脸上布满了尸斑,眼球向外凸起, 骨头已经露出来, 明显已经死了很久,散发着难闻的臭味。
我奶当晚就把陈大山埋进我家的祖坟,刻了墓碑。
第 2 天一早,我奶长了满头的白发,明显老了十几岁。
她虚弱地咳嗽几声,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掉,带着我进城生活。
刚进城,我就看见楼底下商户家办喜事,说是生了个儿子, 我离近看了一眼,那小孩的额头上有块***,和陈大山额头上的***一模一样。
我奶看见这个小孩,很是高兴,但没有靠近, 她领着我走了。
从那以后,我再也没回过村子,也没见过这个小孩。